无题十二

炎热的夏天,动一动就汗流满面,每天的衣服都要湿好几遍,有时甚至就一直没干爽过,能洗把热水澡就是一天下来最美的奢望,洗澡本来是件及其平常事情!现在洗把澡却变得那么艰难和尴尬,和老乡合租的房子,他家四口人,多少有点难言的不便!

这使我想到儿时的洗澡和戏水!带着近乎兴奋的回忆,跳入儿时的河里,河水激起干净的浪花就是童年快乐的音符和神话,河水的清澈与悠扬,涤荡着无邪的心房,儿时的洗澡场面和情景随着透彻的记忆,飘悠在这炎热异乡的土地上……

记忆中,每个村口总会傍着一片池塘,每个村庄旁总会有一条小河流淌,长辈们总会在池塘边小河岸修建点洗涮的台阶和码头,劳作一天的大人,只要有点水域,就是庄稼人除汗驱腥的浴场!大涧河闸就是我小时候洗澡的地方,至今都魂牵梦绕!

大涧河还在那里涓涓流淌,河边的野草还在那里无意识的疯长,祖祖辈辈伺弄的二亩地开始有序的荒凉,我童年的泳伴随着水流不知都漂向了何方?每当我想起儿时的河边蓬勃景象,心里总会产生莫名其妙的向往———从来不需要左盼右顾就把衣服脱得精光,也从来不顾及水深水浅一头就栽进激流的中央……父辈们在水里拉着家常,小孩在水里呼唤着牛羊,干完农活收工妇人还不时向河边张望,她们也需要清纯河水的滋养!

大涧河闸就是我们天然的浴场,水泥护坡和台阶拾级而上,从来没有淤泥沾脚的愁怅,也不用担心有污染物的留藏,因为那清的发绿的河水时刻在流淌!

大涧河闸,是我人生的第一个码头,虽然没有车水马龙的人声鼎沸,但这里有我童年废寝忘食的调皮捣蛋,有我足迹遍布的黑夜白天!虽然小的只有十里八乡才知道它的名称,但童年在这里奏出的音符,永远伴随我一生!在那里,随便踢到一个石子随手捡起一块瓦片,都能感受到童年的温暖,在那里随便跨越一个田埂随意摘下一粒端端,都能体味到快乐串串!在那里曾经的每一片树荫每一声蝉鸣,都是童年文明的碎片!这些支离破碎的回忆,如果我的童年伙伴看到一定会引起长长久久的共鸣!

儿时的夏天几乎都是在河水中渡过的,牛羊赶到湖里,成群结队的发小,心照不宣你能我胜的像下饺子一样往河里跳,我们那时候不是因为出汗而洗澡,而是因为洗澡而出汗,在水里嬉闹时间久了,手指都泡皱巴巴的,才想起出水晾会儿,还时不时的玩点花样,你站在地面往水里跳,我就站栏杆上往水里跳,你站栏杆往水里跳,我就站闸顶上往水里跳,如果看见有同龄的女孩路过,,嘴里还要惊诧的发出一声戏虐的尖叫,一头钻进激流翻滚的水流,消失在分不清谁谁的人群!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,疲劳了就倒在树荫下睡会,饿了,就去附近的庄稼地找点吃的,说是找,其实是偷,啃过生玉米,挖过生山玉,有时用干柴火燎点青毛豆,在水里摸到小米虾,把头一揪就塞进嘴里,儿子的贪婪和无赖,把贫穷的童年过的有滋有味!

我们那时的洗澡不像现在的孩子,准备好毛巾和香皂,准备好拖鞋和头套,准备好沐浴露和饮料,还要注意冷水和热水的协调,我们的汗衫就是毛巾,河边的淤泥就是肥皂,清澈的河水就是饮料,管它水冷水热往河里一跳,如果到吃饭时还没回家父母到河边一定能找得到……

河边有我们无限的欢笑和嬉闹,没有家长的管束和说教,河边有我们童年的任性和骄纵,因为在水里我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驰骋和卖弄!童年的发小没有汗鸭,个个都像水中的青蛙,就连小女孩下水都知道前刨后扒,我们那年代没有人溺水,因为人人都会凫水,并且个个都出类拔萃!

少年时代练就的凫水本领,以致于日后涉江过海都没怕过,夏天我们不知疲倦的在闷热的庄稼地穿梭,在荆棘丛生的河边摸吓捞鱼锻炼出来的玩皮品格,为以后的人生埋下厚重的伏笔,夏天再酷热劳作再繁杂都能一丝不苟的面对,因为我们有苦练的童年在映衬!

自从中学毕业,离开家乡的那条小河,再也没有踏入过,有时偶尔经过,真想脱下鞋袜在水中的台阶上伫立会……那份踏石留印的感情会深深印在心底!自从走上社会,干过许多营生,都是兢兢业业的创造着,努力着,完善着,亲手折腾过许多事仿佛都已经缥缈,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事,仿佛与自己没有一点一滴关系了,而大涧河不是自己的,怎么就一直伴随着呢?偏偏觉得它就是自己的呢!

这几天高温酷热,因为洗澡的尴尬,写下这份儿时的飒爽与潇洒,与圈友共忆美好童年沟塘河湖的佳话!